我终于扳倒了仇人,可我站在他坟前,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照片上,二叔陈卫国咧着嘴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眼神里带着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精明和得意。
照片上,二叔陈卫国咧着嘴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眼神里带着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精明和得意。
在华北平原一个不起眼的村庄——王家坳,一场关于“地下水藏金”的传言彻底改变了这里的生态。田间地头,昔日农民弯腰劳作的身影被轰鸣的抽水机取代;深夜的巷道里,胶皮管如蛇群般从各家院落蜿蜒而出,伸向隐秘的水井。村里人窃窃私语:“一吨水能滤出三克金砂,大户一天抽两千吨
一句“操”卡在喉咙里,没骂出来,但心里的火已经把天灵盖给燎着了。
55岁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家庭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分崩离析的。
那是1995年,空气里还飘着煤烟味儿和一种叫“希望”的浮躁味道。
我给刘阿姨过生日那天她儿子突然冲进来跪在地上递过来一份亲子鉴定书。那天是刘阿姨六十岁生日。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早早从公司回来布置客厅。刘阿姨在我家做了十年保姆。从我上初中到现在工作。她就像我的第二个母亲。气球挂到一半时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订的蛋糕送到了。开门却看见
我在部队是技术兵,修机器的,手上功夫硬,拿过好几次嘉奖。连长拍着我的肩膀说,陈卫东,好样的,回地方也是一把好手,前途无量。
那只虾,白白胖胖,虾线剔得干干净净,淋着一层亮晶晶的蒜蓉酱汁,是他最拿手的。
他总爱挺着啤酒肚,背着手,在我们这间不到八十平的“创意公司”里踱步,活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土财主。
我刚跟一个磨叽了半个月的甲方爸爸开完视频会,脑子被他那句“我也不知道要什么,但你这个肯定不行”搅成了一锅浆糊。
那年他上山打石头,石头滚下来,砸断了他的腿,也砸断了我的念想。
我叫陈瑾,以前在中学教过几天书,因为我爹那点不清不楚的“历史问题”,被撸了下来,在街道工厂糊纸盒。
那天我们几个被派去给市里拆迁的关帝庙旧址平整土地,说是要盖新的工人俱乐部。
对方叫周明,是个中学老师,比我大两岁,脾气温和,戴个眼镜,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一道桥。
那年我二十岁,口袋里揣着三百块钱,还有我爹托人给我弄的一张驾照。
我叫李卫国,在红星轧钢厂当个小组长,不大不小的官儿,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
雨水不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是一瓢一瓢地往下泼,带着要把整个世界都泡烂的狠劲儿。
“退伍那天,他把奖章包进手帕,想着给未婚妻看,结果回家先看到的是她抱着别人的孩子。”——就这一句,80年火车站门口贴着的‘光荣退伍’红纸还没掉色,陈卫东的天塌了。
车斗里是今天上午的全部战果:压扁的易拉罐、皱巴巴的硬纸壳,还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钢筋。
那年我十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弟弟妹妹一溜七个,我这个当老大的,不出来挣活路,全家都得饿死。